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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三章

梁焕卿听到这话,不由得皱了皱眉头,皇帝去世,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,再过几日就是登基大典了,这个时候他们来做什么?

上京疫情稳定之后,为了加快经济复苏,恢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,各处通商道路便一齐打开。

上京是繁华之都,是九州大陆上所有人都向往的大城池,有别国的商人来这里经商是再正常不过了,但是南齐国和天朝一向不对付,他们却趁着这次登基大典,万国来朝之际混入上京城,竟然还不知乔装打扮,不管怎么样,其心思终归是难猜的。

“连你都看到了他们,想来巡京衙吏也能看到。”梁焕卿沉吟道,“不过你还是去和棹棋说一声,让他告诉太子殿下,两国之间的事儿,我万不能草率参与。”

月白点点头,看了一眼太子妃娘娘身后的汤雪,方才听说她们从勤政殿回来,虽然没有感觉到哪儿奇怪的,可是总还是有一些担心,梁焕卿和齐景钦啊,可谓是纠缠上了,齐景钦浑然不知梁焕卿的心意,梁焕卿不愿意去深究,便一直是在折磨自己。

当初的梅贵妃娘娘尚且还有勇气去追问,可是梁焕卿却没有一点儿勇气去问出这样的问题来,她不确定回答的会是什么,所以不愿意去自取其辱,到现在都不愿意去面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了。

再过了几日之后,梁焕卿正在用午膳的时候,心中约摸算着,从泾州来上京,就算是慢悠悠的,这几日也该到了,当初梁寂和秦远道半日便驱马跑了来回。

赵则训来上京参加登基大典,再怎么轻装简从,这作为王爷的阵仗还是要有的,再者先帝去世的葬礼他作为唯一一位异姓王都没有来参加,来登基大典时,总要带上一些贺礼。

就算是浩浩荡荡的车队,一路要提防山匪,这几日也应该到了。

梁焕卿这几日因为赵则训,心里就一直放不下,总担心赵则训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敌对齐景钦,齐景钦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晚辈,听闻那赵则训脾气大,但武将大多这样,倒也不稀罕,可因为其中有赵佩瑜的事儿,因此担心会发生一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。

月白在一旁伺候着她用膳,见着她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,便将金箸放下,说道:“娘娘,你还在担心那件事儿吗?”

月白知道梁焕卿这几日一直在忧心赵则训的事情,他不来时,便想着让他赶紧来上京,切莫要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,可眼看着现在就要来了,但是却还是有一些担心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。

梁焕卿就是这样,总是将别人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,就是赵佩瑜的死和她没有多少关系,甚至应该说是赵佩瑜咎由自取,但是梁焕卿面对赵则训的时候,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心虚。

梁焕卿放下筷子,随后摇了摇头,说道:“越在快要发生的事情之前,本宫就越发的慌张,不知是怎么回事。”

慢慢的,她的手拂上自己的胸口,皱着眉头看样子十分不安。

月白也放下金箸,随后从身后宫女手上端来一杯清茶,给梁焕卿漱口:“蜀中王豪气千丈,想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。况且娘娘还是将军府的小姐,他就算不将皇室放在眼里,按他的脾气,该和大将军相互敬仗,不会刻意为难娘娘的。”

“现在担心也没有用,只能等到赵则训来了再做打算了。”梁焕卿没见过赵则训,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他,但是梁焕卿知道,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事情多是半真半假,全信不得,要了解一个人,还是只能亲自见面才可以。

然而就在这个时候,汤雪急忙忙跑了进来,对梁焕卿说道:“娘娘!蜀中王入宫给太子殿下请安了,这会儿正准备出宫呢!”

“怎么现在才告诉我!”梁焕卿拍案而起,带着月白和汤雪连忙往宫门赶去。



而等她们赶到宫门的时候,却没见到赵则训的踪影,梁焕卿嘟囔着:“该不是直接走了吧?”

“娘娘,奴婢去问问那守宫门的差吏不就好了吗?”汤雪说道。

梁焕卿摇摇头,等了一会儿之后,想着也罢,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,自己请他来上京城,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来见齐景钦,只要齐景钦见到他了,个中事情,应该能知道怎么做。

自己不过是一介女眷,能在深宫之中独善其身尚且求神拜佛,现在的精力还是要留着对付齐景炀才是。

梁焕卿正准备转身回宫的时候,身后传来一声呼唤——“太子妃娘娘。”

梁焕卿连忙回过头来,看到一个身高近七尺,偏瘦,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,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的男子。他袍脚上翻,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,脚上穿着白鹿皮靴,方便骑马。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,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,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,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。

身躯凛凛,相貌堂堂。一双眼光射寒星,两弯眉浑如刷漆。胸脯横阔,有万夫难敌之威风。

只一声“太子妃娘娘”,却能感觉到其语话轩昂,吐千丈凌云之志气。心雄胆大,似撼天狮子下云端。骨健筋强,如摇地貔貅临座上。如同天上降魔主,真是人间太岁神。

这一看便就是蜀中那边的打扮,梁焕卿心中笑笑:就是到了上京也还是这幅装扮,赵则训还真是不走寻常路,入宫也不知迎合一下正主,赵佩瑜完全不像他的性子。

“王爷。”梁焕卿笑着迎上去。

赵则训看着眼前的梁焕卿,上下打量了一番,问道:“娘娘认得本王?”

“王爷独具慧眼,不也是一眼就认出本宫来了吗?”梁焕卿笑着说道。

赵则训笑了笑,看着梁焕卿夸他还顺带将自己也夸了一遍,见到面之后,便也不觉得像传说中那么可恶了,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的模样,和自己几个女儿也相差不了多少。

“娘娘在宫门等的是本王吗?”赵则训摸了摸胡子,问道。

“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了王爷。”梁焕卿笑道。

“本王知道,咱们迟早会相见。”赵则训看着梁焕卿的眼睛说道。

梁焕卿也同样看着赵则训的眼睛,二人虽不说话,但眼神却在相互较劲。

过了良久,梁焕卿笑道:“王爷这是要出宫吗?在何处落脚?”

“梁寂请本王来的,太子妃娘娘不知道吗?”赵则训笑道。

梁焕卿低头笑笑,心中只觉得尴尬,赵则训倒是把什么都看的明白,天高皇帝远,一直不服管教,如今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子,什么话都敢说了。

赵则训笑了笑,一边往宫门走去,一边说道:“太子妃娘娘,本王不是那么不明辨是非的人,食君俸禄为君办事,这点道理,老朽还是懂得。佩瑜嫁给齐景炀,那是她的命,如今的下场是半点强求不得,太子妃娘娘不怪罪老朽教女无方便好,老朽尚不能做这无礼之人。”

“王爷慢走。”梁焕卿在身后双手作揖恭送。

等到赵则训走了之后,月白笑着迎上去,说道:“太子妃娘娘心中的烦恼,这下该是消散了吧?”

梁焕卿笑着点点头,看着赵则训的身影,想着他与赵佩瑜也有八年未见了,如今来上京一趟,自己女儿最后一面也没见到,白发人送黑发人,乃是人间一大悲剧。



此时的淙王府,齐景炀听闻赵则训来了上京,要来参加登基大典,来上京之后,还先去宫里看了齐景钦,心中十分不爽,想来赵则训也是他靠不住的靠山了。

没有赵佩瑜,赵则训根本就看不上齐景炀,这一点赵则训表现的再清楚不过了。

当初娶了赵佩瑜,每当有人弹劾齐景炀,或者是有一些对齐景炀不好的言论的时候,皇帝发怒之时,赵则训总会收到来自赵佩瑜的信,让他上书劝谏皇帝。

齐景炀本就不该对赵则训抱有希望。



登基大典前一天,梁焕卿三更便起床沐浴梳妆说是请了画师要给皇帝和皇后留下画像。

整个大殿中六十多名巧手宫女轮番服侍。

只见她时而身着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,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,外披苏绣月华锦衫、墨发只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垂云髻流苏髻、水晶蓝晶御凤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、素手戴尊蓝夜水晶玉镯、白青玉钻石项链紧紧的贴在细脖、青曦幻幽穆耳坠摇曳在耳间、胜雪的肌肤只画淡淡烟熏,螺子黛勾出的柳眉勾人心魂、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弧度、刻金盾谢踩踏出声音。媚眼摄人心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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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了场景之后,她一袭淡粉色荷叶流云拖尾裙、裙尾绣上几朵淡黄色的蝴蝶。琵琶红杉上裳、外罩蕾边淡兰色纱衣,背后绣着几朵淡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