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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四章

齐景钦慢慢的梁焕卿的床边走去,好在现在梁焕卿睡着了,不然见到齐景钦这副模样,二人都该觉得丢人了吧。

梁寂站在寝殿门口,微微侧着身子去看齐景钦的背影,梁寂始终对齐景钦不是很放心的,担心齐景钦见到梁焕卿如今这个样子恐怕会有所厌弃。

其实梁焕卿所没能看透的一切东西,梁寂都看得一清二楚,梁寂知道梁焕卿深深爱着齐景钦,他也知道齐景钦以往所为都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妹妹梁焕卿,但是却始终不忍心揭穿这一点,生怕会让梁焕卿难过不已,梁寂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,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。

听说娘亲和爹爹是从前众人都艳羡的一对夫妇,如今娘亲去世了也依旧是如此,爹爹身居高位,有着显赫的家世和俊朗的外表,当初入上京城的时候,有不少合适的姑娘不计较梁风眠丧妻,几次三番派人来递帖子,所有人都看上了这么一位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将军。

本应是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朝看遍长安花的大将军,心中惦记着亡妻,就像是她仍然还活在自己身边一样,对于任何女子的好意都是婉拒,默默的将与亡妻的一对儿女拉扯长大。

梁寂以为这就是爱情,是二十年如一日的默默相守,是患难见真情的相濡以沫,是一人的卿卿相思和至死不渝。

说到底,齐景钦和齐望舒一对兄妹处事的方式就大有不同;一个是喜欢将所有事情都埋藏在心里,任凭别人误会也不愿意说出来,等到真正遇到什么事儿的时候,众人这才明白他的真感情;而另一个,喜欢把爱意大胆的展现出来,就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。

然而深究二人的成长模式,齐望舒是唯一一位公主,是在众人的追捧之下长大的,莫说是凤阳阁,就是整个皇宫都是她不守规矩的地方,这样长大的小公主,定然是性子爽朗;反观齐景钦,一直以来都被夏容馨当做争权夺势的棋子,夏容馨始终不愿意相信,同样是龙子,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,同样在皇宫长大,齐景钦凭什么就不能坐皇位,由此,齐景钦一路成长便是心思射慎重,不常信任别人,莫说这些煽情的话了,平时本就是少言寡语的人。

然而这时,梁寂分明看到,齐景钦只身一人走向梁焕卿,看着梁焕卿几乎不成人形的样子,齐景钦泪目了,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,肩膀有些微微颤抖,脚步踉跄的走向躺在血泊之中的梁焕卿。

齐景钦眼睛有一些模糊了,他看着梁焕卿成了火红的一片,心中开始有一些后悔之前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冷漠。

而此时的司南屏也站在了寝殿门外,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梁焕卿如今的惨状,剧烈的反差和冲击感让司南屏无从适应,他的·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氤氲,可是他的感情是不能够像齐景钦一样公之于众的,于是他只能趁大家都看向齐景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偷偷抹去。

齐景钦慢慢的走到梁焕卿身边,身子慢慢蹲下,看着近在咫尺的梁焕卿,他轻声呢喃道:“焕卿……”

然而今日早晨还活蹦乱跳的梁焕卿此时躺在床上,紧紧闭着眼睛,就连浓密的睫毛之上都沾染了一点血迹,她微微皱着眉头,眉头不停的抽搐着,原来此时她在睡梦之中也是一样的难受。

齐景钦摇摇头,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,他背对着众人,不想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看见: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为什么……”

梁焕卿此时紧闭着双眼,意识仍旧清晰,她感觉到有人在对她说话,可是此时她根本就不能够睁开眼睛,只能听着那人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抽泣,但是却不能去安慰……

齐景钦伸手抚摸上梁焕卿的脸颊,感觉到了自掌心传来的一抹炙热,这时齐景钦才感觉到,梁焕卿承受着多大的痛苦,呕血不止,身上炙热不断……

梁焕卿疼痛的哼了一声,齐景钦连忙将手从她的脸上挪开,随后低头摸了一把眼泪,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说道:“焕卿怎么了?”

齐景钦的声音在颤抖,一点儿也不似从前的冷血和理智,他想知道梁焕卿到底怎么了,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
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个问题,但是没有人能帮他们解开。

司南屏上前一步说道:“靖王妃身中剧毒……”

“为什么不救她?”齐景钦站起身来,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,若只是中毒的话,拿解药来解毒不就好了吗?为什么要让梁焕卿继续这么痛苦呢?“太医院不是任何一种解药都有吗?让他们拿来呀!”

齐景钦情绪有一点控制不住了,明明只是中毒了,梁焕卿现在又还没死,就有拯救的机会,为什么他们不拿解药过来救她呢,齐景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。

“此毒名为折骨……”司南屏轻声说道,随后看了一眼梁焕卿,“无药可治……”

“本王不信!!!”齐景钦有一些失去理智了,“什么无药可医!明明就是你们不够用心!”

这会儿所有人都沉默了,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和齐景钦说这件事,折骨无药可医,而梁焕卿身中的剧毒就是折骨……

齐景钦看着躲在角落里的王太医,此时的王太医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隐形人,尽量的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但是齐景钦快步走向他,随后一把拉过王太医,将他扯到梁焕卿的床边,指着梁焕卿对他说道:“你快看看,快看看啊!”

王太医被吓得浑身颤抖,他都不敢抬头去看靖王爷,浑身不停的颤抖着,他哆哆嗦嗦的说道:“王爷……王爷饶命啊……不是微臣不愿意治,是……是这个毒,微臣……真的不知道如何……”

还没等王太医说完,齐景钦上去就是一脚,将王太医踹翻在地,众人都不敢说话了,想来平时温文尔雅的齐景钦也会变成这个样子,众人还实在没有见过。

“其他太医呢!”齐景钦环顾四周,发现只有王太医一个大夫,不由得恼火起来,都什么时候了,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吃干饭的吗!

“景钦!”齐秉煜看着齐景钦这个样子,有一些不悦,便说道:“你这样太不像话了!”

在齐秉煜眼里,为了一个女人而已,本不应该如此,但是齐秉煜自己都忘记了,他对于陆芙霜有多么的痴情。

被训斥一番的齐景钦这才冷静下来,他微微侧过脸来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危在旦夕的梁焕卿,轻声说道:“无药可医……本王不信什么无药可医……不试试怎么知道?不试试怎么知道无药可医呢!”

众人这会儿看着齐景钦这个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,实在是太无力了……

“梅贵妃娘娘驾到——”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。

云惜扶着夏容馨快步的往琳琅园走着,夏容馨知道梁焕卿一定出了事儿,但听闻她的症状之后,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的严重,随即便立刻赶来了,虽然她不能直接说是赵佩瑜所为,但是唯有她清楚的知道是赵佩瑜下了毒,她要赶紧让众人一同找到凶手,那样才可以找到解药赶紧解毒。

夏容馨行色匆匆的样子便众人围着的寝殿走去,齐秉煜也转过身来,夏容馨见了,吓了一跳,连忙跪下说道:“臣妾参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“平身吧。”齐秉煜淡然说完,就将眼神转移走了,此时所有人的心思,都放在生死未卜的梁焕卿身上。

夏容馨见状,也连忙起身,想要进去看一看梁焕卿如今的处境,想要告诉众人这件事是赵佩瑜所为。

“臣妾在宫中便听闻靖王妃出事儿了,如今怎么样?她怎么了?”夏容馨看着齐秉煜,一脸着急的问道。

说来也是可笑,那杯酒明明就是夏容馨劝说梁焕卿喝下的,她明知道里面有酒,但是不去阻挠反而劝说梁焕卿喝下,如今又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问候,实在是可笑至极。

齐秉煜看向司南屏,方才也就是他一直在为大家答疑解惑,仿佛是太医还要明白梁焕卿现在的症状的。

夏容馨瞥见寝殿内,齐景钦此时正站在梁焕卿的床边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然而此时梁焕卿躺在床上,手垂了下来,脸上胸襟前全都是血迹,夏容馨抬手掩嘴,惊讶的看着,她怎么也没想到,那个毒药居然会这么厉害,简直让梁焕卿生不如死……

司南屏对皇上的眼神十分了然,他走上前一步,对梅贵妃娘娘说道:“靖王妃中的是蜀中折骨,无药可医……会呕血不止,身上炙热不断,意识一直清醒,生生折磨致死……”

夏容馨听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,此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,幸运的是齐景钦没有喝下这杯毒酒,不幸的是,梁焕卿怀有身孕,这可是众人翘首以盼的孩子啊……

“无药可医……”夏容馨喃喃自语着,随后便看向了此时正躺在床上饱受折磨的梁焕卿,她心中有一丝慌张,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,她说起了一个大家都没注意到的点,“蜀中折骨……也就是说,这毒药是蜀中来的?本宫倒是记得,太子妃是蜀中王郡主。”

这句话像是提醒了所有人,大家面面相觑,这会儿自然而然的被夏容馨提醒着说是东宫那边下的毒。

至于为什么大家会相信,会想到是东宫下毒,这个其实可想而知,眼下齐景钦当势,最有危机感的,就是东宫太子齐景炀了,若是说他不会做点什么,在座的各位还真是不会相信的。

所有人都看向齐秉煜,这会儿他们任何一个人说是东宫太子齐景炀所为,都有着别样的原因,而只有让齐秉煜自己这么认为了,那齐景炀的嫌疑就怎么样也洗不脱了。

这时,月白皱着眉低头想了想,随后抬头恍然大悟道:“东宫太子妃曾给王妃喝过一杯酒!”

这边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春日宴上待过,自然想不到这一点来,而说出这句话之后,齐秉煜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当时的场景,赵佩瑜确实要给齐景钦敬酒,但是那杯酒……被夏容馨劝着让梁焕卿喝下了。

齐秉煜看着夏容馨,夏容馨也慢慢抬头看向齐秉煜,随后说道:“臣妾记起来了,当时王爷不胜酒力,臣妾便想着既然是太子妃劝酒,焕卿身为王妃,喝下去也没什么……”

齐秉煜凝眉看着夏容馨,他生性多疑,如今这么特殊的情况,齐景钦和齐景炀相争,那么夏容馨定然会帮齐景钦说话的,但是这一时半会儿齐秉煜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劲。

齐秉煜看着夏容馨,良久,他说道:“何誉,去搜查东宫!将太子和太子妃一并带来王府!”

何誉连忙上前:“是!”说完便带着一队人跑开了。

何誉走后,齐秉煜依旧看着夏容馨,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,夏容馨表现得太过于淡定冷静了,此时梁焕卿身处险境,齐景钦都已经崩溃不已,夏容馨却能这么冷静的指控赵佩瑜,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,想想她的行为做法,却看不透其身后的意图。

夏容馨能感受到齐秉煜的眼神,她内心也是十分心虚,别人不知道,但是她确实有过当众劝说梁焕卿喝下那杯毒酒,也就是说她也有罪过,只是有别于知与不知,而这一点,也就只有夏容馨自己心里清楚了。

夏容馨学着众人一样低下头,不去看齐秉煜的眼神,但是心里却在慌张,若是她有意劝说梁焕卿喝下毒酒的事儿被众人知道,也定然会受到谴责,可是自己以后是要做太后的,是要做后宫的主人,她不能容许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。

此时的众人听闻可能是东宫太子妃下毒毒害齐景钦,却被梁焕卿喝下这杯酒时,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。

齐望舒看着躺在床上的梁焕卿,心中百感交集,自从梁焕卿嫁入王府之后,哪里有过一天的安生日子,她自己心里清楚,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梁焕卿。

齐景钦站在梁焕卿的床前,此时的心情有了一丝缓和,听闻方才他们说话,想起这次梁焕卿中毒可能又是因为皇位之争,而自己也险些喝下那杯毒酒,心中也是一阵愧疚,若是自己知道,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梁焕卿替自己喝下那杯毒酒的……

月白跪在梁焕卿的床边,心疼的看着床上此时呼吸十分微弱的梁焕卿,她想到当初梁焕卿不想嫁给齐景钦的时候,自己就应该誓死支持她的这个想法,不应该嫁的……不应该的……

别人恐怕不知道,但是月白是知道那杯酒是梁焕卿替齐景钦喝下去的,月白自私,她不考虑大局,但是眼前她也就只有一个小姐而已,她多么希望小姐永远只是小姐,再也不要做什么王妃了……

梁寂沉默的看着梁焕卿,想起还是孩子时候的她,活泼可爱,虽然调皮了一些但也实在不至于成为这个样子,一时间让人十分担心,自从赐婚之后,他们的生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梁焕卿在这短短一年之内有过许多次生命危险,而朝堂之上也有了许多数不胜数的变化……

秦瑞兰也望向梁焕卿,时不时又看了看梅贵妃,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得夏容馨的表现太过于冷静奇怪了,貌似并不应该这样的,听司南屏说起折骨无药可医,他们心中也万般沉重,不知道如何是好了。

夕阳西下,梁焕卿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消逝,所有人都不胜惋惜……



何昇带着申屠尘匆匆赶到靖王府时,恰巧也在门外遇见了建威大将军梁风眠和管家梁伯。

何昇和申屠尘走在后面,瞧见前面走着的是大将军梁风眠,何昇这才意识到事情完全闹大了,就连建威大将军梁风眠都知道了这件事,看来那下毒的人要是被纠察出来,可是要脱一层皮了。

“大将军!”何昇一边跑着追上他,一边喊道。

梁风眠和梁伯行色匆匆的往琳琅园走去,听闻何昇呼唤,便停了下来,回过头,看见何昇带着一个面生的太医,便皱了皱眉头,如今自己女儿危在旦夕,只带一个太医来吗?

“何总管。”梁风眠此时心情不好,便也只是淡淡的说道。

何昇走到他面前,看着梁风眠看向申屠太医的眼神,就知道此时梁风眠心中不痛快,连忙说道:“大将军,这位是申屠太医,靖王妃身中折骨剧毒,相传无药可医,其他太医还在太医院为难民们寻求治病良方,这位申屠太医说他有办法救治靖王妃,这便就只带了他一位太医过来。”

何昇在皇宫数十载,这点心思还是看的清楚的,他做这等差事,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,每天陪在皇上身边,伴君如伴虎,实在是若是稍有不慎,便是人头落地。

而何昇这段话说完,梁风眠便了然了,没想到梁焕卿中的居然是折骨剧毒,这让他心有余悸,他行军数十载,曾也听闻过折骨的名声,无药可医,无药可医,这便就是它最大的厉害所在,而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,居然有口气说出能有信心治好折骨:“申屠太医?”

申屠尘自然是明白梁风眠对他的态度,一个出生牛犊的小子,怎么有信心去治好这个折骨呢,其实申屠尘心中也只有一半的把握而已……

申屠尘抬头看着眼前的梁风眠,想来当初在边塞时,那位杨姑娘就是梁风眠的夫人了,当时申屠尘和师父在边塞的时候,没能进到军营见过梁风眠,那个时候梁风眠还只是一个驻守边塞的将军,但是怎么也没想到,过了这么久,申屠尘长大之后,能在上京城得而遇见他。

而他们可能谁都不记得了,当初申屠尘曾经受惠于梁风眠的妻子杨素影,而今申屠尘不能再见那个曾经给过他母爱般温暖的杨素影,但是如今他有机会将杨素影恩德报之于梁焕卿身上。

“梁大将军。”申屠尘对梁风眠拱手拘礼,本该赶时间行色匆匆的他们却在此时缓缓施礼。

二人四目相对,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,当初在风萧萧兮的塞外,或许就少了这么一份静谧。

而此时,梁伯却着急的不行,他见二人相顾无言,便赶忙说道:“老爷,快走吧,我们还要去看靖王妃呢。”

听闻这话,梁风眠才堪堪回过神来,再瞥了一眼申屠尘之后便和梁伯转身就要离开了。

何昇看了看申屠尘,随后说道:“申屠太医,救人要紧,我们还是快点走吧。”

申屠尘侧过脸看了看何昇,随后转而看向梁风眠和梁伯远去的背影,他鼓起勇气说道:“梁大将军,下官有一个问题想要赐教。”

何昇简直惊呆了,他没有想到申屠太医会说出这句话,在他的眼里,申屠太医和梁大将军貌似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。

梁风眠停住了脚步,梁伯回头看了看申屠尘,他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医,怎么会有问题想要问梁大将军呢。

但是这会儿梁风眠也没有着急赶路,他回过头来看向申屠尘,眉眼之间没有一丝疑惑,他看着申屠尘,说道:“太医请讲。”

梁风眠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客气,明明自己还有急事,却愿意停留下来回答他的问题,心里想着,大概是因为申屠尘说能救他的女儿梁焕卿吧,所以自己才会对他有足够的耐心。

申屠尘看着梁风眠的眼睛,问道:“下官斗胆问一句,将军夫人可是姓杨?在十五年前曾经在边塞小镇支援过。”

申屠尘依旧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,若真是如此,那么当初遇见的那个器宇非凡的杨姑娘,就是梁焕卿的娘亲杨素影了,那么他见着梁焕卿会有熟悉的感觉,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了,那么……梁焕卿就值得自己不顾一切,甚至拼尽全力,舍弃性命的去救她。

梁风眠和梁伯、何昇,他们听到申屠尘的这一席话,都不免有一些惊讶,他们不明白,这个看似和他们毫无关系的太医,为什么会提起梁风眠心中永远的禁忌杨素影呢?0

“申屠太医,这是大将军的家事……”何昇待在齐秉煜身边久了,自然对重臣梁风眠也多有了解,他知道每当有人提起梁风眠的妻子杨素影的时候,梁风眠情绪都会有一丝低落。

当初梁风眠远在边塞驻军,边塞许多小国都仗着自己马强体壮而来骚扰他们天朝边塞的镇民,梁风眠时常在外征战,只听闻夫人杨素影在家时总是帮着安抚难民,但是为了做好事不留名,便只让别人唤她一声杨姑娘,也是到后来,别人才知道这是将军夫人,于是纷纷歌颂大将军府中的良好品质。

这般遥远的事情,梁风眠以为只会永远的藏在自己的脑子里,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被一个太医提起。

梁风眠看着申屠尘,只见他眼神十分的认真,随后梁风眠点点头,说道:“是……”

梁风眠本还想再说一些什么,但是话到嘴边便很难再说出口,他想起了夫人杨素影,当初病逝之时自己未能在身边侍疾,若是夫人想到要留有遗书,想必要说的也只是照顾好他们的一双儿女吧,可是如今梁焕卿生死未卜,想想自己这些年在一直在军营都未曾归家,自己的女儿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在一起吃饭,说是陪伴她成长,但是在她必须要经历成长的道路上总是缺席,自己这个父亲,可谓是相当的不称职了。

申屠尘一听,眼睛便蒙上了一层氤氲,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,当初在边塞的杨姑娘,真的是梁焕卿的娘亲,难怪当初自己见着梁焕卿会那么的熟悉……

如果能有机会,申屠尘多想见杨素影一面,从来没经历过母爱感受过母亲疼爱的申屠尘,也就只有在四五岁的那个年纪里,和杨素影在一起的五天时光里,感受到一丝来自于母亲的温暖。

申屠尘深深吐了一口气,随后问道:“那……夫人呢?哪儿去了?”

之前听闻杨素影已经去世了,但是申屠尘始终不相信,那么好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去世了呢?

何昇觉得申屠尘这么问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,想要提醒一番时,但看到梁大将军仿佛并没有觉得有被打扰,明明是梁焕卿性命攸关的时候,他却